这些似乎是优点,但缺点也很明显,只要以一方为诱,便能对抗新晋的江南门阀豪族。
此时不是好时机埃
刁协冷笑道:“先祖所遗?你们陆氏趁赋税兵役繁重,逼卖田产,强圈江宁县外六十顷地,难道这也是先祖所遗?”
刁协已经在心里计划好怎样借着这些东西一步一步往上爬,他是不指望比得过汲渊、明预之流,但至少能强过王导和周玘吧?
亲卫看着他脸上的疑惑,瞬间领悟,解释道:“我家将军自律,崇尚节俭,府中的饮宴从不超过亥时。”
可以说,他本就是大晋官员。
刁协压住心中的激动,知道他在席间说的那些话入了赵含章的心,他就说嘛,他对赵含章的认识是不会有错的。
他既来了,就不想再走琅琊王这条路,不然他进入朝堂,不管怎么折腾都会被打上琅琊王的标志,这对他来说不是好事。
“怎么都在赵含章手里了?”这时,王导终于不再礼貌的称呼她为大将军了。
刁协本人也愣住了,但他很快反应过来,立即起身向琅琊王行礼,有些难过的看着他,“大王是要舍弃臣吗?”
周玘跟着走过去,屋内光线明亮,一眼便可看到角落里印的一枚印章,“这是王太尉的字?”
“借?哼,既是借的,怎么一年不到,他们的田地就到了你手上?不过是披着羊的狼,美其名曰借,其实就是偷,就是抢1
王导郁闷道:“这幅字是兄长送我的,不过当年离开洛阳很急就没有带走,当时这字就留在私宅中,怎会在此处?”
全都没了。
“但他们并不是天然无地,而是被奸诈之人算计失地,如今江南大半土地在以周陆江朱张等为首的几十户人家手中,剩余的百万人皆要依附这些人家而生存,所以某请大将军收江南之地,重新分配。”
若是前者,他都不会来参加这个宴会,正是想要谋赵含章这条出路,他才来的。
陆元脾气最爆,转身就冲刁协冲去,抬脚就要踹他,“无耻小人,我家的田地家产皆是先祖所遗,凭什么给你重新分配?”
周玘闭嘴,连跨几个台阶,走到楼梯尽头抬眼一看,惊叹出声,“这这这……浩如烟海,我敢说,你王氏藏书必比不上此处1
指的是当初东海王带领门阀世家们逃离洛阳,当时他们还算从容,王衍将王氏藏书全都带上了,在此之前,他还分两次让人把部分藏书送去徐州,第一次成功抵达了,第二次大半遗失,最后只有小半送到。
王导扭头,顺着周玘指的方向看去,就看到了墙上挂的另一幅图,只一眼便觉寒冷,
以前只是听说,见《云汉图》觉热,见《北风图》觉凉,以此来形容刘褒画技之高深,今日一见,果然名不虚传。
周玘自是不知,偏头看到旁边有一幅画,就凑上去看,不由惊呼,“这是刘褒的《云汉图》,是真迹呀。”
他们和赵含章可没有同袍之谊,也没有共历战争患难,两者想要和睦,难!
他对那些门阀豪族最了解不过,那些人既骄傲自负,疑心病又重,他不信,赵含章面对他们就能全身心信任,到时候……
亲卫一脸莫名,“没有这样的规定,但有宵禁,人只要不在大街上走,自在家中饮酒是不管的。”
刁协来前就算好要怎么找赵含章展露自己的才华了,琅琊王当众举荐他,他并不感到高兴。
话一出口琅琊王就后悔了,但赵含章目光炯炯的看着他,大家也都看过来,他只能道:“我的长史刁协。”
王导抚摸着书架叹息道:“洛阳一战,我王氏的藏书丢失大半。”
“哦?”赵含章感兴趣的倾身,“不知是谁?”
但一朝天子一朝臣,何况琅琊王和朝廷,和赵含章的关系都有些复杂,他要是还做琅琊王长史,在赵含章这里自入不得眼。
但此事要是不辩清楚,陆氏会给赵含章留下很坏的印象,对陆氏子弟的出仕必然不利,这一刻,陆元恨毒了刁协,恨不得除之而后快。
王导虽未离席,却也垂下眼眸不说话。
书架和书架间隔出一人见宽的道来,正对着他们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幅字,王导愣愣地走上前去,仰头看着上面的字。
王导摇头:“失礼埃”
赵含章,她和琅琊王一样,同样不喜被门阀世家把控,她喜欢用寒门庶族,重情重义却又极看重民生利益。
江丰等人在一旁劝慰和拦阻,陆元这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,袖子一甩,先行离开了。
江丰和陆元等人也都瞥过脸去,看得出来,他们对刁协很不欢迎。
而这次赴宴的人这么多,黑夜容易滋生恶意,为防止意外,自然要在天黑前结束。
周玘和王导被单独请到书房等候,知道赵含章在送客,俩人就在书架间找书看。
虽不是好时机,但也不能就这样放过,于是刁协略一思考便道:“有,大将军有新命,战后落户的百姓都能均分土地,江南地虽多,但普通百姓手中有地的人极少,便是有,所占田亩也不多。”
等马车离去,赵含章也收回看向陆元等人的视线,问刁协,“刁先生可愿意入朝为官?” 他之前就是大晋的官员,在徐州为官,跟着琅琊王逃到了江南,王导做了扬州刺史,他就接替王导成为琅琊王的长史。
周玘就鼓动他,“上去看看。”
四个墙角摆着四个大瓷缸,缸中放着画轴,虽未打开看,却也足够震撼了。
他们此前虽未见过,但琅琊王的对手是赵含章,身为琅琊王的心腹,刁协自然把赵含章研究透彻。
琅琊王回到洛阳,他的前程已经限定在一定范围内,他要么跟着琅琊王一条绳上吊死,要么就另谋出路。
他心头羡慕,嫉妒,且恨。
恨此间主人不是自己埃
两章合成一章晚安
(本章完)